我比这位神明般的嫂子似乎要矮一点,我感觉。
这既是生理上的预感,也是心理上的预感。
她是一个能够全面碾压我的人,除了年龄。
“知道还问?”他温柔地冷笑了一下,责难道。
“送鲜花,永远不过时。”我道,答非所问。
“那是当然的啦,有的病人即使躺在病床上,眼看着都快要死了,当亲朋好友送来鲜花时,病人一样会激动,一样会流眼泪。”他怀着明显的恶意呵呵笑道,一看就是要戏弄和嘲讽我的意思。
我对他说的这句话起了微薄的厌烦之心,这厌烦之心犹如从硕大的冰山上流下来的涓涓细流,在无声无息间不停地侵蚀着我的思想,让我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,他把给老婆送花和给垂死的病人送花放在一起说了,这当然不是一个文明的合乎情理的表达方式,虽然他很可能是无意的,只是偶然想起才这样说的。
可见,他有时候也会犯错误。
我不能原谅他,因为我必须得尊重姚大夫。
“所以我才说,送鲜花,永远不过时,即使是一个人死了,被埋在冰冷的泥土中了,永远地回归大自然了,那么,别人也还可以给他的坟墓送花圈,不是吗?”我有意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,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,让他也充分领会一下在关键时刻不会说话是多么惹人烦的一件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