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蛎心里懊悔,心想冉老爷实在狡猾,兜来兜去,还是跟丢了,正要沿原路返回,只见厢房门帘一挑,哑巴出来了。
公蛎躲避不及,见上房窗下一个种花的破缸,闪身躲了进去。
哑巴挑帘进了上房,站立到一旁。公蛎探头望去,不由被房间的布置吸引了。从外面看,这个院子同乞丐聚集的大杂院没什么分别,土墙茅屋,凌乱狼藉,谁知房间里却极为干净,桌椅板凳虽然陈旧,却是清一色的檀木,透出几分古色古香的味道。堂屋正中挂着一张泛黄的牛皮人像,像是供奉的祖先;墙壁左右各嵌着两盏犀角灯,桌面上摆放着笔墨纸砚,一侧摆这个小竹床,一点也不像个乞丐的住处,倒像是殷实人家的书房,且书桌前一个少年正在认真地抄写诗书,字迹工整娟秀。
公蛎依稀认得,他是同小武交换过药物的阿牛,大半年没见,他长高了许多,但是脸色蜡黄,面无血色。
里屋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声,阿牛扭身叫道:“爷爷,你没事吧?”
里屋的门帘打开,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一步一喘地走了出来。他长得十分丑陋,窄额头尖下巴,牙齿几乎掉光,稀稀疏疏的花白头发胡乱在顶上挽了一个冲天的发髻,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张即将断弦的破弓。虽然背驼得厉害,但看得出,年轻时定然高大威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