邓一停下来,回头看我,我看不见她的脸,但想也知道上面写满了疑惑。我吞咽了一口口水,声音迟疑甚至颤抖地开口说:“邓一,谢谢你!”
邓一站在黑黑的巷口朝我挥手:“不用谢,小事儿!我先去送药了。”
我平复着狂跳的心,蹲坐在地上,好像也不是那么难。说一句谢谢,说一句拜托,挥个手,笑着点头,这些好像都不是那么难。把自己封闭在一个自我保护的圈子里,没人伤害,也没人慰藉。阻隔我与别人友好交往的,不是来自外界的恶意,而是源自内心的恐惧。
这次没等多久,巷子里就传来了脚步声,我连忙站起来,往那头看,也让那头的人看到我。不是邓一。大概对方真的叫了个男生来吧,但看身高也不是岳辉。等到那人走到有光的地方,我才发现,是顾跃。
“你怎么过来了?不是说发烧吗?岳辉呢?怎么没让他来拿?”
我问了一连串问题,顾跃都没有回答我,只是示意我站开。他挥了挥手,又叫我后退。我还没弄明白,他几步助跑踩上了什么地方,爬上了我所在的长坡。
“你干吗啊?”我不明白,刚刚还在长坡侧下方的顾跃,几秒的工夫就爬上了长坡,他不是病了吗?
顾跃踩着长坡的边缘,手抓着铁栅栏保持平衡,往高处走了走,寻了一个铁杆与铁杆之间空隙相对较大的地方,侧着身子挤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