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机会真巧极了,庶母——咳!我真不愿称她为庶母,我到现在还不曾叫过她一次——虽然我到这里不过一个月,日子是很短的,自然没有机会和她多说话,便是说话也不见得就有很明显的称呼,我只是用一种极巧妙哼哈的语赘,掩饰过去了。
所以在这本日记里,我只称她吧!免得我心痛。她的父亲由一个朋友的介绍,认识了我的父亲,不久便赏识了我的父亲,把唯一的娇女嫁给他了。
真是幸运轮到人们的时候,真有不可思议的机会和巧遇。我父亲自从娶了她,不但得了一个极美妙的妻,同时还得到十几万的财产,什么房子咧,田地咧,牛马咧,仆婢咧。我父亲这时极乐的住在那里,竟七八年不曾回贵州来。
不久她的父母全都离开人间的世界,我父亲更见得所了。钱太多了,他种种的欲望,也十分发达!渐渐吸起鸦片烟来——现在这种苍老,多一半还是因吸鸦片烟呢,不然,四十二岁的人,何至于老得这么厉害?